Kashing Hot

我们的征途是,哼哼哈嘿!

                           老朋友


      老朋友以前说她是不打算结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然后上个礼拜我从地图的东南角跑去西北角参加了她的婚礼。再往前一年,她跟分分合合多年的男朋友领了证。

       人算不如天算。她皱着鼻子,还有那么两分不服气。

       我在榆林待了三天。见了老朋友的父母,老公,青梅还有大半个榆林城。榆林在中国的西北角,驼城,边塞,古战场,天高,地远,风沙辽阔,羊肉好吃。是真的好吃。婚礼前一晚我在老朋友家吃羊肉吃出了约等于五个月身孕的肚子,然后陪着她从晚上十点半彩排到十二点半。第二天五点爬起,热热闹闹精疲力尽一场婚礼,没有常见的套路和司仪,主角永远只有这对半新不旧夫妻。又唱又跳又嬉闹,新郎官200斤的身形在舞台上出奇的潇洒英俊,我的老朋友,我的老朋友啊,永远永远美丽可爱娇艳的新娘子,在歌声中推开大门跑向她的新郎,既艳丽又悍勇,坚定地、勇敢地、头也不回地奔向她的目标。

      郑钧扯着喉咙在唱“要做最幸福的人”,我啪啪啪鼓掌尖叫,是啊,是啊,我们都要做最幸福的人呢。那些每天扯着我们往下坠的东西们可去他妈的吧。

       婚礼在下午两点结束,回到老朋友新家洗漱后,老朋友在堆满婚礼用品的厨房里给我下了一碗面。东北凉面,粉白纤细的面条,面汤上飘着红色的辣子,还有生脆的番茄和冰块。尝一口,酸甜冰凉,呼噜呼噜全下了肚。

      饭后是酒会,是座谈会,是把另一个自己扯出来晾晾干交托到彼此手上重新打量一番的漫长时间。这是离我久远的,不太擅长的场面,每一个人都恨不得把自己掏个干净,把热腾腾的心意送给认真聆听的人。我撑着有些发沉的头,握着老朋友的手,慈爱地嘱咐她要加油啊。“哈哈哈哈你这条单身狗还来教我”,她反击,然后我们扭抱成一团。

      榆林真凉快,太阳落得真晚,时间过得真慢。我坐在柜子上,捧着大头听人在弹吉他,风从窗子里慢悠悠地送进来。我不想哭也不想笑,都太费力气。老朋友不知道在跟我说些什么,说些什么呢,我好像听进去了又没听进去,这个时候保持微笑就可以了吧。她摸摸我的额头我的腿,温柔得不得了。我的朋友都是这么这么温柔的人呢,这个认知让我格外地高兴起来。

      其实我很早的时候写过一封信,给我的老朋友。在她的婚礼前,在她最低落的那段时间,在我每天挣扎的那段时间,我撒了无数的鸡汤,企图鼓励一下彼此,坚持再坚持一下就好。

      那封信最终没有寄出去,而我已来到老朋友的面前。她的年轻的、娇艳的、温柔的面庞距离我不到半米,我想抱一抱我的老朋友,我也这么做了。

      要努力呀。生活不容易的,我们都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行。

      她回抱住我,手臂交握在我的背心,那里传来力量和温度。即使是大暑天,榆林的夜风也是凉的,但是拥抱总是温热又滚烫的。


文:吴三醒
图:吴三醒
编辑:吴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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